房间没有光,手机在音乐播放的过程中熄屏。
宗政航不敢询问,生怕是自作多。
她的贵人,她第一电视剧的导演,第一主演电影的导演:小杏的导演。
蒙佳负责巫雨清的人往来,合作过的同行、老师、前辈,都是蒙佳逢年过节以巫雨清的名义送礼问好,保持联系和友谊。
主旋律以钢琴和黑为主,和声中有大提琴、中提琴,节奏为定音鼓,钹,三角铁。
直到初夏,五月,她在妈妈家里小住。
明天确实要见导演,罗导。
接着哄:“明天午不是要见导演么?有黑圈不好看。”
她把宗政航到枕底的手机拿来,外放一曲两分零七秒的音乐。
她随所,在黑暗中放瑰丽的烟花,任由他浮想联翩。
罗导带着她行,指她表演,将她送电影奖的颁奖晚会,让她在21岁那年得到最佳女主角提名。
其实巫雨清现在不是没戏拍,只不过如今找上门来的不是偶像剧、剧电影,而是40集起步的婆媳剧。
她和宗政航的婚礼不会直播,婚礼期间的摄影也不会公布。
这种决策巫雨清自然无法参与,只有听通知的份儿。
更何况巫雨清以来,不脱不拒绝亲密戏,连吻戏借位都不愿意,写合同明令禁止,迄今为止荧幕初吻还留着呢。
这是交响乐。
巫雨清心灰意懒,想着明天以半年开演唱会为借,把罗导的邀请拒绝掉好了。
宗政航只能分析这些乐,他越听越无法专心,旋律的主题呼之。
“婚礼的音乐。”巫雨清说,“会在婚礼当天作为单曲发布。”
这里黑到看不清家和人的轮廓。
他突然来找,或许也是准备拍大型都市家庭理剧,让她去演小媳妇。
罗导是少数,巫雨清绝不会忘记联络,亲自送上节日祝福和礼品的亲友。
他坐起来。
宗政航没有开灯。
前六秒是钢琴,典雅温柔。
熄灭的最佳女演员之梦变成柴,烧得“歌坛天后”这一伟大理想日以继夜地沸腾。
宗政航不知拿躺在他侧的女人怎么办。
他走她手里的东西,“太晚了,人家都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一个盛装席的活动。
她如同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对明年的新歌不再跃跃试,觉得现在不联系作词人也行,反正明天早上和中午都有足够的时间联系。
比起演员不许人间见白的艺术生命,导演的创作时间可以持续到七老八十拍不动为止。罗导的片大卖后,一路歌猛。这些年商业片文艺片不停地拍,偶尔为了赚钱去拍电视剧,过的风生起。听说最近就在拍央视的连续剧……
她只需要当天时现,走完所有程就可以。
巫雨清将音乐玩得炉火纯青,在她的手里,乐如同兵,杀人或救人全凭心意。
音乐调动、影响人的绪,塑造场景的氛围,是动的建筑,耳朵的文学,民族的气质。
当时妈妈和继父终于定决心,不把小女儿贺雨澄送到国外读中学,像她大哥那样大学再去读比较稳妥。
“是啊。我约明年的新专。”巫雨清找到了一个,开对话框。
巫雨清一直将这场仪式当作一项通告。
第七秒弦乐加,气质一确定:郑重,定,浪漫。
宗政航无语,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现在才八月,今年的专辑都还没发布呢,大晚上不睡约明年的歌词。
他不敢相信。
女演员一旦结婚,就意味着不再梦幻,瞬间“跌落凡尘”,拍什么谈恋,有符合国的二胎宝妈角演就烧香了。
如此麻烦的女演员,结婚之后还能有“保二争三”的媳妇剧本找过来,都算是业界对巫雨清演技的认可。
罗导联系她,说要见一面。巫雨清当然不会拒绝,但也没多期待,或是幻想有什么馅饼要砸上。
巫雨清想起一件事。
巫雨清冷静来,不急着夺回手机联系这个时间段绝对没睡觉的音乐人。
早已完成。
窗外庭院里的灯早已在父母叔婶走后关闭,院外的路灯离这间小卧室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