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为什么。

        何愿不知为什么会问“为什么”。

        “妈妈的父母找了妈妈很多年，你也知妈妈过得是什么猪狗不如的日。我想帮她，她是我们的妈妈，我们要帮她！”

        何大的目过于平淡，平淡到毫无波澜。

        “事已成定局，她在何家那么多年都已经生儿育女，这都已经是别人家的女人了，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这次，换何愿疑着。

        她无法去理解的话，更不可置信会这么说。

        “她回去和父母团聚，她回去开启新的生活！她不是别人家的女人，她是她自己啊！”

        何愿有些激动，睛里逐渐泛起微红。

        倒也不是完完全全的冷漠，何大悄然叹息间伸手拍了拍何愿的肩膀。

        何大那平淡的睛里更多的是难掩的无奈：

        “妹，不是不想，是不到。凭我们能把妈妈带去？你也知警察来了都要和爹爹烟，村里那么多双睛盯着啊，怎么带去？”

        何愿刚想开，却被何大打断：

        “再者，就一个在家带崽的，倚靠着屋里那讨脸过活。这要惹什么事来，你要你怎么好过？……”

        见着妹妹眸中的光火渐渐熄灭，何大不忍直视妹妹的睛。

        她偏过首垂眉叹息着：

        “妹啊，希望你理解的难。”

        到何二家时已是黄昏。

        何愿已是无法维持站立，只能敲门过后坐在石阶上大大气。连开门声从后响起她都暂时无力起回。

        “三妹？”

        唤她的声音轻柔，接连着碎步靠近，何二走到了何愿前。

        “怎么累成这样的？我给你倒杯……”

        何愿拽着二的衣角，虚弱的摆摆手。

        她抬起，终于见到了分别多年的何二。

        何二样貌不似大般巨变。结婚数年，除了添了几皱纹，倒是还如当年模样。

        二与何愿看起来更相像，只是比何愿瘦弱许多。她的瘦弱是与生俱来，从小就不了什么重活。与她纤瘦的外貌相匹的，就是她唯唯诺诺的。

        也因了解二卑微怯懦的格，何愿对此行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与二阐述了自己的意图，希望得到二的帮助。

        如她所料，二很是为难沉默不语。

        许久。

        二叹：

        “三妹，原谅二……”

        她们有她们的难。

        泥沼，自难保的境遇如何脱救母？

        更何况，是毫无牵扯的疯癫母亲。

        何愿早已在心宽解了无数遍，渐渐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