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已随她急步奔后院,后院当然要经过一个小天井,茅檐回廊,别饶幽趣。小院落中,种着许多不知名的花卉,踏后院,就可闻到一清香,长廊尽,是一排三间茅屋,孟双双拉着他就直向中间一间行去。
门,也像前面一样,挂着一徘用木珠串成的帘,孟双双手牵手的拉着白士英掀帘而。白士英目光一动,发现这间屋里的布置,竟和汉人家相似。上首摆着一张长案,一张八仙桌,两旁各有一排椅几,而且还是上等红捕经过工雕刻制成,但一看就知年代已经相当久远了。
这时,八仙桌上,放着一盏脚油灯,照的一室通明。左上首,端坐着一个苗装妇人,面貌白皙,鬓发微见花。白士英曾听张正林说过,孟家苗重男轻女,族长的正妻,就是鬼母耐德,女儿叫公主,也就是将来的“鬼母耐德”。公主不嫁,只能招赘,赘婿就是未来的族长,那么孟双双的母亲自然就是鬼母耐德了。
孟双双叫了声:“娘,白哥哥来啦。”一面朝白士英低声:“那就是我娘。”
白士英心中暗暗惊奇,孟双双和她娘说的竟是汉语,心念转动,立即朝那苗妇拱手作揖:“在见过耐德。”
耐德早就打量着他,额首笑:“白先生请坐。”白士英暗暗奇怪这位鬼母“耐德”,汉语说的极好。
孟双双嫣然一笑,亲切的:“白哥哥,你坐呀。”
她形迹亲密,白士英方才在孟族长面前,倒也不觉得什么?但此刻在能说汉语的耐德面前,却不禁脸上到一红,彬彬有礼的欠了欠:“在告坐。”
把药箱放在几上,然后在首一张椅上落座。
耐德目光一抬,笑:“老听小女说,白先生擅医。”
白士英:“不敢,在稍通医理。”
耐德又:“白先生次到咱们这里来?”
白士英:“是的,先师在日,一向是在苗岭一带行医,在奉先师遗命,才到这一带来的。”
耐德看了他一,问:“白先生尊师是谁?”
白士英:“先师姓李,人称李一丹。”
耐德:“李药师名满苗疆,疑难杂症,均可一齐病除,白先生既是李药师的足,那就好了。”说到这里,接着:“家母今年七十有九,平日极为健朗,上月初忽然染恙,初时只是不思饮,昏倦睡,如今逐渐加重,神形消瘦,有时好像还有吃语,咱门附近有名的巫医,都治不好,不知白先生是否能治?”
白士英:“汉医首重望,闻,问,切,必须切过脉,才能探求病因,对症投药,才不致有误。”
耐备听的连连:“白先生论极是,足见医明了。”一面转朝孟双双:“双双,你陪白先生来,一起去看看你祖母的病。”说完,站起,当先朝左首一间房中走去。
孟双双朝白士英嫣然一笑:“白哥哥,我们去。”白士英捧起小药箱,跟着往屋中行去。
这房中,陈设简单,放着一张雕花大床,一张陈旧的铜镜妆台,另外是一张方桌,几把椅;但在苗人家中,有这样摆设,已是绝无仅有了。大床上,躺卧着一个老苗妇,白发鸨脸,已经形容枯槁,消瘦得只剩了一把骨,此时定着一双无神的睛,张呼,已只有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