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无，又何谈二字？

        满黑发披肩直，把她常日一双锋利寒霜的眉目都浸染了几分温和柔，不像往日那般的傲冷酷，不易亲近。

        帝渚简直哭笑不得，见帝渺的影消失在了重重叠叠的花丛后一去不回，等了会儿也不来人，方是揽衣榻走到殿中的妆台镜前，准备整理睡了一觉后发乱衣皱的外形便去应召商政。

        帝渚瞧见了，急忙制止：“你还没穿鞋呢，快回来！”

        又有谁敢喜她这个男不是男，女不像女的怪人呢？

        还在犹犹豫豫殿的那人一听，立刻顿住了。

        这时日一长，一来二去的，纵使她边的人基本都是五大三的能兵将士，但个个手巧的能编多花，最不济的也能束发清，发型利落方便行动，很甚得她满意。

        这样的外表，莫说他人了，就是她瞧着也会意识认为这就是个冷酷无的人，断六，无七，活成了一座冰冷的雕塑石像。

        次次与林川对战皆是惨败，过后还被林川无嘲讽的宴几同听后一脸屈辱恨的走了，估计是真的要狠心苦练束发手技了。

        帝渺听话跑回来乖乖的穿上了鞋，再往外面跑，后又传来帝渚老妈心的叫唤。

        帝渚想起几日前宴几同折腾她发足足半个多时辰一事，可惜成果惨不忍睹，那会儿还把刚巧屋的三娘吓了一，便忍不住的莞尔。

        事后她也并未因此责怪手笨的属，只吩咐三娘重新给她束发，而三娘几捯饬就给她编了个大方儒雅的束冠发。

        她不会束发，从来不会，以前是有父君给她束发，后来了军营她帝姬的份摆在那里，也不需要她亲自动手，再后来她边有了好几个心腹将，自是更不用多说。

        后来三娘委婉的劝诫宴几同回去多练练手，不然林川知了肯定要嘲笑他样样技不如自己。

        她看着看着忽然心底顿生冷嘲，心想难怪三娘她们说自己看着不好相，许会孑然一一辈。

        心念至此，帝渚更是心中讥讽，偶然睛一低时瞧见了自己一凌乱衣衫，微微散开的领从她这个角度能隐约看到前有条疤痕延伸了深，直到被衣遮挡。

        看来今后不止宴几同要练练束发的手技，她也要练一了。帝渚无奈盯着桌上的那玛瑙簪好半刻。

        不想那一长长厚重的黑发本不依从她的手，摆好久依旧是松松垮垮，歪歪扭扭不成样，帝渚久不得法，只好气的放了手，把那玛瑙簪丢在桌上，抓起前的一缕散发开始犯难。

        所以，至今为止从没有亲自动手束过发的帝渚，在旁人看来无所不能，悍如她的战神大将军，今日却被区区一个束发困住了，束手无策。

着才心不甘不愿的从她怀里勉坐起，扯了自己桃花般叠叠层层的粉纱衣裙就了榻，迷迷瞪瞪的竟是光着脚就要往外跑。

        圆镶嵌玉石的妆镜照相清晰，非比她屋里那块常年无人用的铜镜模糊的连人影轮廓都照不。

        哦，除了宴几同，这个怎么都学不会束发的手废属。

        那痕迹是残忍岁月给予她的烙印，时光沧桑长久，留的东西却没有消失，死死盘踞在她，狰狞又丑陋，若是胆小的孩看见了怕是能当场吓哭。

        因为她懒得每日起打理那一厚重的长发，又不喜婢女们隔三差五冒的新奇劲往她上侍，便每次挑着哪个属先来见她她就找谁给自己束发。

        明明镜里的人就是她，但帝渚瞧着却觉分外冷漠疏离，眉目霜，面寡淡冰冷的近乎不近人。

        帝渚怔怔望着镜中的人，自打从军后她甚少顾得上看自己的模样，后来直接连镜都不用了，每日穿衣随意，束发则由属或者婢女打，从来没有认真看过自己，所以这一刻瞧着镜里的自己，她忽然就觉得无比的陌生。

        她随手从妆台摸了玛瑙玉髓的簪往上绕发，殿里没有侍女，也不习惯陌生人帮忙打理，只好亲自亲为。

        帝渚扭过不想再看，也不愿面对镜，便侧坐在妆台前的凳，耐心的把一条条衣上的褶皱抚平，再整理好了睡成凌乱的领衣摆。

        帝渚冷冷望着镜里的人，而镜里的人也在冷冷的看着她，两两相看，同样的冰冷如寒川冬月，同样的傲不羁，此时的景便十分的怪异，令人看了心底发凉。

        帝渚瞧着镜中的自己原本梳理整齐，一丝不苟的发鬓此刻松松垮垮，发丝散乱，束发的玉簪也不知落去了何。

        正当她准备扭唤人来给自己束发时，余光忽是瞥见旁边镜照殿门正好现了个人影，她光一亮，扬声吩咐：“你，过来，给本侯束发。”

        “渺渺，你跑慢些，别摔了。”

        殿外的粉纱影也不回，银铃的清脆笑声传殿里，嘻嘻哈哈的不着调，不知到底有没有听到她的叫唤，更不知她乱跑去了哪里，是要去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