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懿犹豫了一,还是帮他了脸,又补了句“冒犯了”。
司懿哽了,也知现在不是开导人心理的时候,思量再三,还是顺着把之前一直想说的话也吐了来。
并不是第一次这里,却是第一次受刑审讯。丁仪怀恨在心,又本就是曹植的人,变着花样审来他想要的结果。杖刑完了是鞭刑,一一在上,每逢肉裂开,留血的时候就格外难挨,然而曹丕还是冷冷盯着对方,甚至言嘲讽,激得人怒火更甚。
他缓了气,看着丁仪,一字一句地说,“我劝你给自己留条后路。”
司懿往前倾了一,正好把曹丕的脸挡住,他哭得无声,旁人也看不见发生了什么。
事实上确实够诛心,曹丕咬着牙反复告诉自己这只是丁仪编来的瞎话,意摧毁他的心理防线,却仍然觉得心被刺穿了――因为连他也不得不承认,父亲确实是极有可能这么的。
狱吏看了他一,还算恭敬,关上门的时候隐隐约约叹气。曹丕还来不及像往常一般细想,刚碰到草铺就昏昏沉沉晕了过去,意识有意避开上火辣辣的痛,直接把人推了睡眠。
曹丕冷冷哼了一声,生平一次带上了怨意,“他还不够无吗?不就是一血肉,还给他便罢了。”
“中郎将可还好?”司懿向来沉着冷静,此时看见他上的伤竟也有些眶泛红,不敢轻易碰他。
曹丕摇,怕自己哭腔。他从来没在别人面前泪过,总有一丝要撑着。痛的不是上的鞭伤,甚至被父亲厌弃的觉都只留钝痛。他真正觉得难以忍受的是丁仪用着些小伎俩折磨自己,诸如吃饭喝排的小事就像被忘了一样,而他又无法开请求。尊严被撕碎了扔在地上,往日里的骄傲似乎一文不值。
等到曹丕再醒时,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声心急又低沉的轻呼,要把他拉上来。他唤了句父亲,神聚焦时,才看见司懿正坐在旁边,外面还有几个狱吏。
疼昏过去两遭,丁仪终究是不敢得太过火,把人放了。曹丕自己咬着牙撑着走回了牢房,没有被抬回来,失掉最后一尊严。
“魏公对您也并非那么无,最迟三天一定会有召见的。”
丁仪微微笑了一,似乎足够自信自己跟随的人必定以后继承大统,而面前的人不过是渺小的尘埃。
“在说一句话,或许太过逾越――四公虽有文才,政事上却明显不如您,能有今日之势,并非靠他自己。中郎将,您并非和兄弟相争,而是在和您父亲争。这父之间如何相,您还是得好好想想,不可因用事自毁长城啊……”
曹丕看了这位先生兼挚友一会儿,想要张嘴,却什么都说不来,泪忽然就没有征兆地落了来。
“公,没事的,在一定想办法帮你证明清白,最起码不会让丁仪再担任此案主审。”司懿忍不住拍拍他,“外面许多人念着您呢,只是我最方便来。”
“中郎将还不知,方才丞相来过――不过只见了建公,您行事悖逆,连亲生父亲也不信,辩解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丁仪嗤笑,瞅着曹丕的脸,似乎生怕说得不够诛心。
看着对方。被人抓住胳膊带走时,父亲的面容越来越远,远到最后模糊了。
坏消息却在他尚未消化完时接踵而来,砸得人破血,曹丕在被推了刑房时才知晓,本次审讯竟被交给了丁仪。
曹丕觉心里的伤继续迸裂。他不敢承认,却着实恨透了丁仪之的这种莫名自信,仿佛自己都称不上一个称职的对手。
“我从未过。”曹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