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无法直立，范闲跪在李承泽脚边，试探的抓住模糊视线中唯一清晰的那只手。

        “范闲！范闲！范闲！唐特助！”

        抱着自己腰的人没有说话，李承泽有些意外。

        “所以……你当时死的时候……也这么冷吗……”

        “范闲？”

        可他太痛了，本都听不到对方说了什么，只任由泪不断落。

        庆国二皇李承泽不敢的事，他这现代的李承泽，倒想试一试。

        李承泽握着那只，曾经试探了半辈都没有伸的手。

        手腕不知什么时候被玻璃碎片划一长条伤，范闲被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休克，李承泽坐在急救室的门，等了整整一夜。

        李承泽低，看到范闲蓬松的发梢，不像那些大肚便便的公司喜梳油。

        手指顺着白的床单，冰凉的大手。

        听着范闲喃喃自语的话，李承泽回想起那个已不知过了多久的夜晚。

        以及两人，那片不断扩大的血泊。

        只要他们两个一遇上，那便是不死不休，总得有一个倒。

        “范闲……”

        “以李承泽和范闲的份，重新开始。”

        范闲只是简单的抓了个随意的形状，却难掩本的沉稳与俊逸。

        他和范闲好像总是这样，不在庆国还是现代。

自己的提问着，李承泽的手还是被冻得青白。

        不，范闲早就伸了手，只是那时候的自己，太不甘心了别人的磨刀石，一味争权。

        李承泽抚上埋在自己小腹的后脑，指尖轻柔地磨搓着。

        他甚至希望自己没有现在京都，没有认识李承泽，这样，他应该就不会被自己死了吧……

        “那天，谢谢你……你给了我一个，很安心的结局……”

        “范闲，这次换我先伸手，好吗？”

        他们仿佛是天生的宿敌，绝无讲和可能。

        只是脏仿佛被刀片绞着，太痛了。

        然而一秒，他就看到了范闲白纸一样的脸庞。

        临近清晨，抢救室才传来了让人放心的消息。

        他抬起，看着摇曳闪耀的晶吊灯，长长叹了气。

        他叫了几声，对方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小腹传来男人额的温度，被地上跪着的人紧紧抱住。

        他太痛了，痛得控制不住泪。他想，次再死，他绝对不会再吃这样痛彻心扉的毒药了。

        在那样的痛苦中，他的意识逐渐消散，只记得最后，有个声音，一遍又一遍叫着自己的名字，说着什么。

        “所以我们，要不要试着，重新开始？”

        他并不觉得冷，最后被人紧紧抱着，是一生都未曾得到的踏实。

        他一遍遍求着李承泽，求他睁开，求他不要死，求他别留自己一个人，在那如深渊般的朝堂……

        看着病床上血还未恢复的脸，李承泽突然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