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饭不？”

        我睡懵了的脑这才留意屏幕上的“胶东机场迎您”，这一刻归乡的我像陌生的异来人，像第一次见到自动化机的农民，像被氘原轰击的四十二号元素。

        我拿着临时收的价票，扫了个二维码获取当天表演顺序。

        我知他不会再像前几次一样科打诨，他乱我的发，“好。”

        “亭早关了。”对方愣了一刻想到是国际线，必然有不少离乡多年的游，语气放缓和安，“不过听说改成音乐节场地了。”

        朋友面古怪，“你知你昨晚喝了酒之后说啥吗？”

        很好，什么都没。

        “那…亭机场呢？”

        “草。”

        老拥着我的肩，“走走吧。”

        舞台乱跑，睛在观众席停留，完错过一句歌词的音乐节片段被搬上网络，遭遇确嘲笑。

        不在状态的绪，给暧昧对象发消息特有的纠结，“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

        “见面就六了。”他打字很快，“吃吗？”

        巧的是，对方也是正在输。

        “？”

        输到上海快要日了，对话框里还是一条消息都没有。

        草，什么都没。

        此刻，他着罩和帽站在三十米外，深刻认识到时间真的会把人的底气和骄傲碾尘埃。

人的执着，这是我第三次发逃避的信号，也是最后一次。

        我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就把音乐节抛诸脑后翻了篇儿，苦地研究靶向药，发了回国后第一条朋友圈，“凌晨四的上海。”

        收到一个问号。我迅速找了张表包甩回去，“哈哈。”

        如果是六年前，他会大步走过去，单手揽住纤瘦的肩膀往怀里扣，肌肉和青筋都绷着，一双睛野蛮不屑地打量纠缠的敌。

        被送回房间的醉鬼陷松大床，第二天迎来宿醉的疼，右手莫名其妙攥了一夜手机，试图回忆昨天酒后的所作所为。

        他喝的间隙观众起哄用胶州音聊了几句，旋律再次响起，转了个在舞台上奔跑，从左到右的人浪把音乐节推向。

        “该不是看见了整活乱飞的鬼畜吉祥吧，哥快哭了。”

        尖叫、浪，几乎淹没了夜晚。

        海，永远看不尽。

        “不用吧，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还行吧，但不是我喜的风格。”

        难得在青岛庆功，同行友人对他的酒量有了全新认识。“他就喝了两杯，需要醒酒汤？”

        听到答案，我松了气。

        场地太宽阔空旷了，观众举着荧光棒挥舞，连夕阳都是角。

        “吃！”

        阔别了整整六年，起先我没有时间，后来遇到肆全球的病毒，更没了跨洋奔波的必要。

        起落架降，机场景和六年前全然不同，心里正慨沧海桑田时过境迁的悲凉来得如此之快，听见旁边的乘客交谈。

        这些年他生活一向低调，说他有对象从不反驳，被说没对象倒是反应很大，“兄弟看上去那么寡吗”，“盼我好啊行不行”，“搞纯吧”，时间一久就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

        这时候才觉得自己的位置离舞台太近了，顾不得社交恐惧症，我匆匆借了棒球帽不想被他看到，幸好舞台上的人也只是短暂停留。

        “胶东机场建得真好啊。”

        “你问我们，端午节到底是发安康还是发快乐。”

        排行榜一位确实是我熟悉的那个名字，我愣了半晌，凭心而论歌还不错，可惜前任滤镜要扣分。

        “笑死，歌写多了记不住词儿是吧。”

        我看到显微镜的单酶缓慢游动，“好。”

        「你也在上海啊？」我把这句话删除，“才不到五诶…麦门都不营业的。”

        不会是喝多了把那丢人现的史都秃噜了吧，妈的八字没一撇先被兄弟们嘲笑一通，果然喝酒害人。“……我说啥了？”

        他谈了，但是不想被关注。

        演顺利结束走场馆，借棒球帽的男生依然和我同路，心思昭然若揭。人确实欠了，只能被要走了二维码。

        当对接人了解到我的母校，贴心地问我是否需要把机票目的地定在青岛，公司并不着急这几天就开始压榨劳动力。

        候机室里，朋友第二次喊他，他心猿意地摁灭屏幕，“什么。”

        “哦。”音乐……我想起留学圈里认识的国人给我安利小破站，我以为她说的是游戏区，结果她打开了音乐区。

        这六年我们默契践行「好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原则。结果这次赞列表现一个陌生像，我去看了半天。

        “哈哈哈哈哈哈是有多离谱能被吓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