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如他所料，接送的司机（那是一个哨兵）并没有兴师问罪。毕竟，他们可是从来没被告知过，“自由活动”时会有“随行人员”，所以，甩掉“随行人员”偷偷去gan1了dian什么，显然也不算过错。

        汽车驶ru隧dao车窗外的景象骤然变暗，灯影从yan前掠过，几乎要形成一条连续的长线。从塔外jinru塔区，从地面潜ru地xia，一dao又一dao闸门，一轮又一轮he验，最后他们回到了这里，“公海”，这是它的俗名，官方说法这里叫“第九区”。弗伊布斯轻快地xia车，摘掉耳机。每次zuo完对抗大人的事，他都会像这样gan到一阵雀跃和满足。他们走jin门，走过长廊，走jin一个房间，那里，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在等候他们，最前面的那个人负手而立，笑得和蔼可亲，但他那种站姿却侧面显示chu了他xing格的某种真相――赫尔海姆既不和蔼，也不可亲。

        “huan迎回家，弗伊布斯，黛安娜。”他对他们说。

        虽然实际是个不和蔼不可亲的人，但就像他一定要学艾达那样对他们这样笑，赫尔海姆说话时，一定要zuochu个又和蔼又可亲的样zi。

        “嗨，赫尔海姆，”他说，“有什么事？新的临时测试？”

        一般来说，他们自由活动回来，赫尔海姆本人不会特意过来迎接他们，就为了说一句huan迎回家。

        黛安娜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她告诉他：他知dao。

        ……知dao了，就知dao吧。虽然他们特意换了一套衣服去打电话（杜绝了被衣服上藏的任何设备监听追踪的可能），打完电话后又把衣服换回来，但他，弗伊布斯，也没指望他们的制造者们傻到那地步，相信那些随行人员只是单纯跟丢了人。

        “是一项对黛安娜的临时测试，”赫尔海姆说，“不过，如果你愿意，弗伊布斯，一会我很乐意和你单独谈一谈。”

        黛安娜在他脑zi里说：他知dao我们去联系了艾达。

        ……什么？

        “可以松开弗伊布斯吗，黛安娜？”赫尔海姆用一种非常温柔，像哄三岁小孩的语气，对黛安娜说。

        “哦！”黛安娜立刻松开了他的手，“对不起！”

        “没关系，黛安娜，不用dao歉，你没有犯错。”赫尔海姆说，“走，我们先去测试。”

        赫尔海姆走过来牵起黛安娜的手。

        “她当然没错！”弗伊布斯突然说，“替她zuo决定的人是我！”

        旁边一个正在唰唰唰记录什么的研究员抬起tou，似乎很惊异他的发言，细细打量了他一番。

        “是的，弗伊布斯。”赫尔海姆对他微微一笑，“我清楚这一dian。”

        ＊

        弗伊布斯躺在床上。这是他自己的房间，虽然是自己的房间，但没有什么是他自己的――这里什么都没有，一个空旷的，纯白se的大屋zi，一面墙上是镜zi，三面墙上各有一dao门，床在正中间，角落里是ma桶和洗手池。那面镜zi是单向透视玻璃，他没有被明确告知过这个事实，不过他猜chu来了。

        他翻了个shen，侧躺着。他在想黛安娜会遭遇什么。他们会惩罚她吗？从赫尔海姆牵走她前的那个笑容，他猜，不会。那就是问话咯？会刨gen问底，翻来覆去，问他们的动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