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那块玉低声痛哭,心中怒骂他的名字:
越说越难过,回屋去麻利地收拾完东西就了门,像是要和他一刀两断的样。
苓哭完,把泪抹净,拿着那块玉:“不要了就算,我拿去卖了,不还给你了!”
徐谨礼,你混,说话不算数,负心汉!
于是他一次次试,一开始只能走几步,后来是十几步,然后是几十步、几百步。
初的河,不断向前淌着的寒江,会将他送到那个柳树开始发芽的地方。
徐谨礼超上面游去,离河面约莫一丈,没再上浮一分。
过气。
她到了街上,在熟悉的药铺旁打转,听见茶客闲谈:
他只有等,等他什么时候在这片漆黑中消失。
现在,他该想想他要去哪了……
杨柳东风树,青青夹御河,近来攀折苦,应为别离多。
“徐谨礼。”
犹如朝圣。
平时轻松踩着的土地像摆满钉刺双足,这是他逆天而行的代价。
等他真的看见重新长的手脚变成路上的渍时,徐谨礼将那块全是尘土泥灰的手帕咬在中。
“柳树都发芽了,还差一天就是九九啦,你是不是明天就能回来了啊……”
在黑的中,他慢慢沉,第一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苍天不负苦心人,他找到了那块手帕,攥着它回往里跑去。
徐谨礼回来过,然而没来见她,还给了她这柳枝,她懂送柳枝是什么意思。
她舍不得。
哪怕他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只用低看看浑布满的青纹络就能猜到,自己一定会吓到她。
她扔开那柳枝,着泪从怀中拿那块玉,想将它扔河里,刚举起手又放。
“连能打的都死了,别说手底的小兵了,那个…那个我之前说过的黑先锋,叫什么来着?”
他上了岸,折了枝柳条,解系在手上的手帕,和柳条一起不舍地放在女孩的窗台上,悄无声息地回到中。
他变心了吗?去遇见了更喜的人了吗?所以不愿意再和她在一起了?
他在昨日夜里终于抵达这条河,仅浮面一朝苓住的地方看了看,通过房的外观判断她过得好不好,看上去和他离开时一样,随后徐谨礼就安心舒展四肢任由自己沉底。
“唉,不知那群人占着皇粮什么吃的,又输了!”
徐谨礼不信邪,那就把平时在里和岸上反过来不就行了吗?
他叼着那块手帕,在快要失去四肢时几乎是连带爬地沉中,狼狈得不行,却像打了一场胜仗那样笑了来。
他拿回来了,没有糟蹋了姑娘家的心意。
她会懂的,别柳别留,不要再等了。
约定之日来临的时候,苓直到天黑也没能在那片柳树等到徐谨礼,而徐谨礼在柳树的河中亦等到深夜。
鬼不能上岸,岸上是属于人的领地。
那之后无论该去往何方,阴曹地府、阿鼻地狱,都已不再重要。
“听说死了不少人,好像有好几万人死了,被活埋了。”
“可不是么,之前还接连大捷,结果现在一败涂地。”
嘴上说着要卖玉,苓又把它揣回了怀里。
苓清晨推开窗的那一刻,看见什么东西掉了去,她去一看是自己绣好的手帕和一条柳枝。
死亡的念比任何一刻来得烈,却无法再次咬自尽。
等他真的能走到那个营帐前,已经过了七天七夜。
“哎对,他这样的
苓在河岸边自言自语,手里拿着小柳条,有一搭没一搭地拨着河。
徐谨礼将那帕在中涤净,系在手腕上。
他为了找手帕耽误得有久,四肢开始绵,逐渐化掉。
他已经不是人,连当个鬼都不知还能当多久,既然生死之事已定,那么剩的事也不是他该掺和的。
在底的鬼听见了她的呜咽声,那些断断续续的哽咽传来,似乎比刀剑刺穿他来得更痛。
他想回去,万千山,千里之外,想再看她一。
苓咬着唇,委屈地哭来,长久的等待苦熬未能的泪,现在一并混着愤懑落。
那是为人才有的资格。
徐谨礼在底听见了她的声音,波漾着让他无法看清苓的脸,但他不敢朝上游,他不敢见她。
他开始往回赶,顺着雪山的那条河,蛰伏路过每一条河底,只朝着一个方向游去。
不敢相信地将它们捡起,又来回翻看那兰花,每一针都是她绣的,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