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着白纱衣的少女们轻轻摘她脸上的银质暗纹面，前豁然明晰开朗起来。

伽宁手中拿着红绸的一端，脚尖着琉璃灯飞至画舫。他今日的装扮同是白纱衣绣莲缠蛇纹，只不过腰间系上了红的腰带，夜薰然，衬得他乌发雪肤，星波，无需过多的装饰，端的是清濯华，仙姿泠然。

红绸的另一端，止于龗照，这是一条通往仪式的路，不接天，不靠地，延续了神代教一贯的传统，虚浮通。

伽罗站在顾明月面前打量了她一会儿，把她的一举一动尽收底，唇边弯起几不可查的笑意，冲她轻声：“外面迎接您的人已经来了。”说着便拉起了顾明月的手，扶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甲板上。

迎着耳边的呼啸的清风，顾明月知自己已圣坛附近。

顾明月极为平静，一切都是她策划的，她有必须要的事，唯有前，没有退路。

清辉回不来，才是最好的，不论从哪方面来考量。

顾明月眯起

这夜男人没有陪她睡，而是倒在甲板上一坛一坛地灌酒，什么秀雅风，什么霸气邪魅，都被那一滩烂泥的姿态给破碎成了幻影。

翌日的白昼异常平静，伽龗不知所踪，顾明月照例窝在画舫中摆玩，直至暮苍然时，伽罗双手捧上一面制作极为，刻有妖冶暗纹的银质半脸面。面本该睛的地方，镶着一对儿蓝彩月光石，通透得毫无杂质，那抹动的盈蓝如同封印在宝石中的一魂魄，追随着光的脚步，想要冲脱而去。

岸边的山林里，七彩琉璃光如萤火，从龗照蜿蜒而。

一轮满月垂于天际，巨大的银盘坠在平台上，近到好似手可及。一清辉溶溶可掬，光华澄澹，朦胧了漫天星，驱走了夜的深沉。

今日月如圆盘，时间到了。

长长的红绸在他后延展，慢慢绷紧，直到成为一架悬空的丝桥，他确定绑在船的红绸不会散开，才从伽罗手上接过顾明月，把她打横抱起，踩着红绸，在泛细密白雾，荷影憧憧的湖面上借着指引方向的七彩琉璃灯光，向着岸边走去。

顾明月看不见，自是不会知在盛满荷花的湖面上，五步便有一位着白纱衣绣有红莲与蛇纹的教中手或是站在莲叶上，或是踩在荷尖上，双臂前举，手中捧着一盏七彩琉璃莲灯，姿态恭谨。

顾明月象征地挣扎了几，便由着伽罗为她遮住了双，末了还新奇地用手摸了摸与半边脸贴合得严丝合的面，似是认为伽罗在与她玩新游戏。

伽宁低把唇凑到顾明月额边，说与气质极为不符的话，他语带嘲讽，又透些许不易察觉的恶意。

临到龗照门，伽宁把顾明月放，等候多时的两排女教众立即上前拥住她，姿态恭敬地把她慢慢领到龗照殿之后一极为开阔，临近于于万丈悬崖边界的平台。

“等会儿你的时候，叫得大声。”

顾明月被伽宁抱着，他的怀抱带有草木清疏的气息，一如他的气质。

顾明月瑟缩了，伽宁中的笑意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