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再次回到了那间戒毒室，他无助迷茫好似被神抛弃的羔羊，而在他的幻觉里，无数浮华琉璃似的珠帘在前一层层掀开，带着金红的光辉发叮当，叮当的脆声，像他服务的那些军阀扣上腰带的声音，像通往你父亲卧室的必经之路。

        喧闹的澡室和玫瑰花，层层叠叠声笑语，他看见了从前，看见他着驱邪的手镯，他坐在满是大红犹如婚喜的帷幕里，人们带着无法染他的唱着半生不熟的调抬起轿摇摇晃晃让他沉重的盖布都差坠，他终于到一丝恐惧。

        他在这样的时刻只是紧握住了只剩绳圈的，你送的石榴项链，仿佛在祈祷什么，他的晃着，几乎是在哆嗦，他连吻你的吊坠都不到，脚什么也不到，只能到愈发大声如同送开灾难的炮声那样的心声几乎掩盖住那妊娠般剧烈的人声。

        患难之交

        你记得你在楼遇见的新一代的人，他们总是搭着几个人的肩迷信着知识，看见你就嘘声一离开然后与你保持一段距离后再沉浸在刚才的话题里，战争才刚刚结束一年，你心想，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只能想到疼痛了，还能有什么？连之前的反胃都忘却了，连你手握着带的地方都开始隐隐作痛，他的旗袍从中央裂开一残忍的空缺，他烙上青紫原本洁白的肉从中溢，不像的画面，更像肉在刀刃不断腐烂死亡时的脓血。

        轿被一阶，一阶抬向，他愈发悬空，唇愈发青白，但在那满是沟壑的手掀开帷幕时，那一显的光亮像舞台上的聚光灯，仿佛穿过他贫瘠的一生，从前犹如河从中过却唯独没有你的影，没有你的挑逗，没有你的吻，没有你离开时在列车上最后的拥抱，人们似乎笑着又面无表地站在看台上俯视他，轰炸机从他们后淡蓝的天空划过，他们说，该登场了，路辰。

        他抬起，只见世界脱去假面一片虚无，涌浩瀚的海要把这个戏台淹没，那张红布遮住他帘，就像一片血的深海挂在了天空。

        那艳丽的大红让他好似一只张扬的蝴蝶，在这个盛大犹如婚姻的曲目里，在盛大犹如的审判里，在初生的艳阳里，他开的那一刻，上一颗玉珠坠落到地上，犹如晚星忽然熄灭，发一声，叮当的，脆响。天空和树影静静听他歌声，他笑着闭上，接着唱

        他前盖着一块红的盖布，只能透一些若有似无的亮光，轿外人声鼎沸锣鼓喧天，掀起的浪好似那个遥远的夜晚，在夏日的重奏里，人们唱着理想，他唱着自由，车摇晃着满载兴奋的人，蹉跎的人，花心的人，吊唁的人，驶向他的死刑，就如同现在。

        你碰到他上目的伤疤，忽然到他的肤上泛起一阵微妙的颤抖，你不知该如何去形容这样的颤抖，就像你们像两个罪人一样在人为的昏暗里交媾一样，比野兽还肮脏，共尝着腐烂的果肉，他的嗓被割断，你的睛被挖去，瞎和哑巴在枪声中接吻。

        那种颤抖不是因为你的任何行为现，不是痛苦也不是忏悔，是因为他灵魂里一种更为辽远寂寥的，属于夜的声音，犹如某种风声，可以追溯到他家乡里那片开阔的海湾和庭院正对着的那条河，无论是载满死人的船只还是堆积的残花，似乎这世上的万都由河带来，又由河带走，好像这世界的河都只是一条，永远奔在人们的遗忘里。

        他的茫然藏匿在这种无边的涌里，他亲吻你，却发现你也困在其中，不过两人一起溺死前的互相安。

        那些不幸降生于这个荒诞时代的孩童睁大好奇的，他轻轻笑了一声，捻起手指，张唱，“小妹妹想郎直到今”

骨，他始终除了细碎的呻不发一言，当你稍微放带膝盖撑开他的顺着他艳红的伤痕和局促的呼他被得开裂的时，他只是像往常一样发轻微的呢喃，没有答案，轻柔得似卷曲的落叶在原地盘旋。

        于是他一个恰到好的笑容，从容地走轿，他穿着他穿过的最好最华丽，他以前梦都没想到自己会穿上的戏服，化着最烈的妆，影是棕的将他尾勾勒得深，唇影被晕开一淡红抹在他嘴角，他站稳后面对着讥笑的人们，看不太清，他想，大概还是光打太大了。

        “郎呀

        恩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