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算甚么?
这是梁慎行负伤后,第一次真正睡。
他想不明白,直至如今,都想不明白……
她能反对甚么呢?
她不给他答案,只想拿逐星换一纸休书。
跌在床上时,秦观朱巴狠狠磕了一,疼得泪直冒,教他别在后背的手臂更不必说,可疼痛在其次,不断蔓延的是恐惧――她回见到梁慎行这副暴戾的模样。
“我一想到,见你最后一面,你还恨着我,竟连死都不敢死……”梁慎行用力将她搂得更紧,唇贴在她的鬓发间轻蹭,“成碧,成碧啊……咱们夫妻起于微末,相互扶持这么些年,怎么,怎么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梁慎行的力气一一放散,嘴里念念叨叨甚么,只言片语的,秦观朱听不太清。渐渐地,秦观朱肩一沉,她忙用力撑住他来的重量,听梁慎行的呼变得悠长沉重起来。
梁慎行的妻该是昭月郡主那等份的人,才能得上颍川侯的份,只有昭月才能助他在以后的官途中平步青云,还能为他诞有王室血统的孩,光耀梁家门楣。
他竟是睡过去了。
秦观朱痛苦呜咽。
她发觉自己离了这个男人,不过是一件毫无价值的什。
自他们成亲以来,梁慎行在秦观朱面前从未动过一次怒,那晚便像真疯癫了一样。轰鸣声冲过他的耳朵,一路攀上,腾腾烧起来得,全是鼎沸的怒火。
梁慎行睛里烧得怒火,仿佛是烧了他的肉里,痛苦亦痛彻他浑上。他紧紧咬住牙,结了几,才:“我要这刀甚么!我还要这刀……甚么……”
“……我错了事,你打我骂我,不好么?”
何以秦观朱能这般无,连解释的余地都不再留给他?
秦观朱手一寸一寸抚摸着他背上如丘的脊骨,里泪光盈盈。梁慎行要她看看她自己变成了甚么样,她对着镜照看得日日夜夜,只从里看到了绝望和悲哀。
,说话胡言乱语。
秦观朱扶着梁慎行躺,摸了摸他的眉骨,轻声:“我哪里能真舍得呢?……我到现在,也只盼着你能如意顺遂,早日实现匡扶社稷的大愿,只是……只是……”
泪渐渐模糊了梁慎行的睡颜,秦观朱咙哽咽,唇哆嗦个不停,“……我累了,慎行,我也好累啊……”
他清醒时需要提问刀大会的事务,能休息时脑海里又在胡思乱想,大都与秦观朱有关。
“……”
她甚么也不是。
他总能想到他那夜回到军营,却见到秦观朱衣衫不整、赤脚行来的模样,也见到她用何等决绝又讽刺的目光看着他,而后奉上逐星……
如今是娶了昭月,有一便就有二,单单是想以后的境况,秦观朱就痛苦得不过气来,又发觉自个儿除了哭以外,连反对的资格都没有。
梁慎行将她倒在床上,力大得惊人,几乎都快将秦观朱的手臂扯断。
他将披风扯,裹住她的,手指如铁,狠狠扣住她小巧的肩。梁慎行睛通红,竟似快滴血来,一字一句:“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