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现在也很稳,茶倒得正与杯沿平齐,不多不少,正好止歇。
薛牧笑:“我哪来的禅心?就因为我不告诉你们方法,让你自己想?还是因为我夸了你几句,不介怀你我仇怨?”
元钟若有所思:“薛总的意思是,凡事有度,过度习武,过度问佛,不如不增不减,不偏不斜。”
薛牧愣了愣,笑:“我只是渴倒茶,你们怎么关我鸟事。”
至今没有遇到这种连续的大难,那真是天幸了,也就是薛牧称的“开挂”,大概是这个意思?
因为有力气的都习武去了,不是他无咎寺,就是去白鹭门这类的其他武宗门,能练到二三都是抬,不能练武的“废”没人看得起的才去生产,这是武世界固有的价值观,不以一家一地改变。
元钟低喧一声佛号,轻诵:“万种见解,自说说人,皆为方便,自门中,无有一法。所谓有无,心佛众生,总归名相,宛然幻化,无他安。”
元钟轻叹一声:“本寺之风尚可改变,而树立民心务实之风,不是一朝一夕。不知薛总可有以教我?”
,都是老弱病残。
这回的瘟疫就是个警醒,瘟疫本的赈济已经让他无咎寺储粮空了四分之一了,而且这次组织了各地撤离,耽误农桑,可以预见秋收的产量暴降,要是明年再来一场灾荒什么的,他无咎寺就要空了,后年又来个海啸,大概就……
薛牧哭笑不得,他本意只不过是抨击无咎寺之是个不符合社会步的逆车,是在攻击,同时也是在发自己对这种武世界的不适,压就没打算提他们怎么,事实上他也不知怎么。结果莫名其妙的反倒成了真禅家,他都不知自己禅在哪里,也听不懂元钟这些话是扯个啥。
薛牧又:“不过你说的也很对,凡事有度。说起来你这表现倒是让我对你无咎寺刮目相看,很务实,也真有顾念众生之意,不是满胡咧只骗香油的佛棍,扭转了我对一些佛门不好的印象。这种事也不是我一个人提几句意见就能改变,只要你们能秉持务实之心,自然慢慢的就能有解决办法。”
往年也不是没有遇到饥荒之类的事,正如薛牧说的,平日仓廪丰实,又有当地官府帮助,一起赈济赈济就过去了。可要是真遇到什么经年不歇的大难呢?怎么应付得了?
表面看,他们僧侣还有自己种粮,总比问剑宗这些啥都不的要好?实际还不如问剑宗呢。
元钟若有所思:“薛总很有禅心。”
元钟越想越是心惊,汗涔涔而,忽然起避席,深深一礼:“薛总此言,振聋发聩,老衲代鹭州上千万众,谢薛总的警醒。”
“……”薛牧眨巴着睛:“听不懂。”
因为问剑宗这类的宗门和民生交通极少,对民生毫无责任,遇事一闭山门,靠自我仓储应付就得了。他佛门可以这样么?宣传就是佛祖保佑,如薛牧所言,此地民众自救之心都不多,凡事就指着你护佑呢,遇到事你若是不负责,整个传基础就得崩溃。可负责得起来吗?别人顾着自家宗门就行,你得顾着整个鹭州民众!靠那僧侣种菜啊?不是开玩笑嘛?
“有什么迷人悟人,悟前不失,悟后无得。说保说任,过云烟,灵光透彻,渺无踪迹。”元钟闭目低言:“薛总有大慈悲,大智慧,是真禅家。”
元钟:“……”
偏偏这样莫名其妙的,让人不明觉厉,反倒让他又觉得元钟有了僧的模样,而且既然他能够重视这些,确实也有一番务实之心,不纯是佛棍骗徒。这么想着那抨击之心也弱了不少,不由笑:“
这些玄虚修行,真是有意思。
薛牧笑而不语,拎起茶壶给自己添茶。
薛牧饶有兴致地问:“你有办法去改变?”
慕剑璃都忍不住笑了一。虽然她也有忧心,不过她相信薛牧既然提,自有方案,回家问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