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忧几乎可以预见,刘永对薛牧的黑材料,会和这份弹章凑在一起议,把一个官员督查的正规事件变为互相攻击,两党撕。
至少能证明这个城主有在事啊,不然这么多证据一桩桩一条条的可不是说有就有的,你说他什么都不,站不住脚嘛。
刘永差想大骂无耻!你一件事都没过,是可以说一句不明规制不明章程的缘故轻描淡写吗?
苏端成明显是姬无忧一党,早已沟通完毕,闻言直接回答:“可以,新的察举使还请诸位共议。只是刘侍郎原先所的工作,是否有需要向贵妃禀告的?”
这伙所谓的“辅国五臣”,真是把朝堂当江湖了啊?
刘婉兮愣了一,倒没想过他们这么直截了当壮士断腕,便问苏端成:“苏相有什么意见?”
这份奏折原本是凸显了城主不事导致的吏治败坏,是薛牧自己的罪过。但在这个背景,反倒是成了他这个钦使尸位素餐的证明,人家薛城主还在为钦使没的事屁,一心为公来着……
刘婉
刘永立刻捧一大摞材料:“灵州城主薛牧,就任以来,一件政事都没过,这里是一年来的政事纪要和灵州城官员问询记录,请贵妃过目。”
姬无忧:“……”
郑冶之摆手:“得了,这事还有什么好议的?新的察举使去别就是了,灵州就那么回事,薛牧的平本座了解。”
后面还有很多,都是证据材料,李公公慢悠悠地念着,刘永已经有耳鸣听不见了。
陈乾桢捋须:“可以可以,讨论新的察举使人选吧,灵州不用了,薛牧这样的人还治不了一个小小灵州?不怕人笑话。”
这位可真是大明星了,最近几天都没有比他更火的……
“又有典农令,贪墨优质良种,败坏灵州收成;城建司工吏,连条青石板都贪,上勾连,中饱私,目惊心,而察举使视若无睹。本侯意严加治理,明正法度,还灵州清朗……”
百官的目光落在刘永脸上,火辣辣地疼。
龙椅之后,有一面小帘,李公公立于帘前,刘贵妃隐于帘后。此世朝堂有个最好的地方,就是没有什么百官参拜,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的破规矩,刘婉兮很脆利落地在帘后:“昨晚分发今日朝议之事,诸位有什么意见?”
刘婉兮没去让人接材料,反而摇:“今晨灵州新到了一份奏章,李公公给诸位念念。”
好不容易等李公公念完,李应卿悠悠:“长信侯前几日曾经给本座来信,说要给灵州城铺路和设计地排系统,那时候察举使可没到灵州呢……要说这个城主不事,本座可不服。”
这种撕撕不完的……等撕个结果,恐怕几个月过去了,薛牧早就可以在城主任上其他成绩,堵住任何人的。
次日一早,百官上朝,刘永病恹恹地站在队列里,迎着无数同僚诡异的目光。
“……”姬无忧深深了气,也隐隐到了刘永那种想要吐血的心。
直接换个察举使,不去这种事上争执,或许是最准确的破局思路。姬无忧很快了决定。
很可惜没有人听他骂娘了,每个人的心思都被接去的言语引:“……灵州采风令,举孝廉三人,本侯派人实,皆鱼肉乡里,不敬师长,不养父母之辈,仅以巨资收买采风令,上推举,竟成孝廉。而察举使不加详查,信手评为优等……”
刘永列,也没有跪拜的规矩,作揖:“臣有愧职守,愿受惩,另择贤能重为钦使。”
妈这是朝堂,不是江湖聚会,有你们这么表态方式的?什么叫“得了”“就那么回事”?
李公公从袖里摸一份奏折,笑眯眯念:“长信侯、灵州城主薛牧奏:臣本江湖草莽,不明朝廷规制,多项政务不明章程,年来颇有疏漏,惭愧无地。譬如臣本以为,官员吏治乃察举之事,城主不应多加手,然近日见察举使渎职不问,臣心甚是忧虑,冒昧自查属官,颇有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