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里安是个残暴的人,意味着,侍奉他的人非常倒霉。意味着如果他心不好,他会折磨周围人来让他自己的心好起来。
我死了吗?
我觉得我飘在空中,我听到窗打开的声音,接着是惊慌失措的尖叫声。雨得很大。我看到雨丝在灯火里发光。我看到弗洛里安,趴在窗,撑着巴,面无表地盯着窗台面。一闪电照亮了他的面孔。他在喝酒,很从容,很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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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他不在这个房间的时候,我听见照顾我的仆人悄悄说,如果我再不醒过来让侯爵大人折磨,大伙就撑不去了。
“或许这是神的旨意……”医生回答。接着向弗洛里安援引了一些神话传说作为例证。我最终听来,他委婉地告诉弗洛里安,他这些天对我的所作所为,连神也看不去了,神可怜我这个被他折磨的人,不想让我醒来遭他的折磨。
我的母亲在我小时候教育我,我们这些份低微,财产匮乏的等人,所能占有的最有价值的财富,就是令人敬佩的德和令我们自己快乐的一颗常知足的心。而我的父亲对我的教育则是:不要犯错犯禁,我们这种没有份又没有钱的人,一旦犯错犯禁,就是死路一条。
无法抑制地,不能停止地,烈地恨上弗洛里安的人,不会是我。
医生给我这里来几滴,那里来几滴,包扎好,再往嘴里滴几滴。接着继续叽里咕噜念了好多咒。我是第二次用这玩意儿,不过第一次用的时候我意识不清,不能像现在看得这么清晰——我看见柔和的白光此起彼伏地冒我的,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神迹。而弗洛里安似乎见怪不怪,嘴唇蠕动着,恶狠狠地盯着我。我已经能预见我醒过来后的悲惨境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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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那个皿放在窗台上,转走了。
我听到弗洛里安说:“蠢货。”
“那他为什么还不醒?”弗洛里安问。
我看到弗洛里安跪来,祈祷的姿势。
医生报告他说,我恢复得很好,但也确实不是在装睡。
如果我还有嘴,我肯定已经乐不可支。弗洛里安的表太好笑了。他看起来非常恼怒,但又很平静。他平静地告诉医生,他,作为侯爵,命令医生必须让我醒过来,如果我醒不过来,那么治疗我的人会死的很难看。
意的。我壮,健康,有手有脚,并不懒惰,孤一人无分文也能找到养活自己的活计。当然,如果我所侍奉的主人不是既不慷慨也不仁慈更不宽容的弗洛里安,我大概会更快乐。或者,如果我像个贞洁的姑娘一样看重自己的屁里的贞,拒绝趴在床上像母一样被我的主人骑——那时候弗洛里安大概只会撇撇嘴,不再提这事。会有另一个壮的等人被想尝新鲜的侯爵大人开屁,肌。那些在和侯爵上床的过程中,逐渐认不清自己的份,逐渐不满足自己的现状,逐渐贪图更多的人——不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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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在梦,或者梦游,或者喝了什么奇怪的药。我看到幻象,或者我自己是一个幻象。
“我不能保证结果,但会尽我一切所能,大人。”医生无奈地向他保证,走了去。我同医生,弗洛里安是个专横残暴的人。
我心复杂。
我的被移回我的卧室的床上,呼平稳,神平静。弗洛里安靠在床边,一边喝酒,一边看医生翻开我的,我的脉搏,听我的心,掐我的脚趾。
我知那是什么玩意儿了。神殿限量产品,最级的治愈药,只提供给各国份最贵的那些贵族。我不仅死不成,而且过几天就能恢复得完好如初让侯爵阁继续折腾。
我看见他们在对我急救。我被抬室,拆上裹着的床单。医生带着他的神秘箱冲来,切开这里,接上那里,撒各种各样的药粉,念咒语。弗洛里安走来,看起来倒是在场最冷静的人。他递给医生一个神秘的瓶,医生接到这个瓶,先是一愣,接着命令仆人们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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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我没有摔断脖。
好疼。
他们死的比较早,我也把他们忘得比较多。现在我又重新想起他们,很可惜,我以前没有照着他们的教导来生活,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三天过去了,我没醒,我还保持那种轻飘飘的状态,能看见我周围发生的一切,也能看见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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