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晚了。

        “刘良啊，我还以为你是跑南边兵荒乱的地方受罪去了——怎么不像啊？看着这些时日，过得还滋？”他近到我可以一拳打中他面门的距离，还伸手，拍拍我的肩，前方大开，没有一丝防卫的意识。

        韩啸云把那问话一说完，自己就意识到了不对，表僵住。我住他正要缩回去的手。

        要是我提早知，也许我会更犹豫一。

        “欸，话说你怎么跑这儿逛，跟个细作似的——”他拍拍我的，“哦，你是不是去羽陵那当细作了，这偷鸡摸狗多了，回来也跟个贼似的。”

。

        我不认识他。

        ……啊？

        我放跑的那姑娘姓葛，大伙懒得记她名字，就叫她葛小娘。

        “是，比不上您小刘将军荣殊胜，这么大篓，大将军居然还敢复用你。”

        我从东边的围墙翻去。

        我被通缉时，魏弃之夺了我的将军号。可韩啸云叫我将军，还说魏弃之复用我……

        但我不知。他太阴了，这些事也要藏着掖着。我受够了，已经决定了。

        一只手撩开门帘，一个人探望向我。他穿青衫，拿一把扇，看着就是和韩啸云一样锦衣玉养大的公哥。

        *

        我忍不住笑了声。

        我潜巷，看见一辆车停在那，一副等人的架势。等我呐。

        我想，魏弃之大概是打算着，把我睡服了，就让我去，接着当他没人敢惹的最信重的属，当他战场上最骁勇的将军。像以前那样。不，比以前更好。

        *

        我心里一。

        韩啸云的娘是魏弃之关系不近的堂姑，她们这些魏家的女长辈，在魏弃之得势后经常以照顾没家室的晚辈的名义送魏弃之礼。魏弃之都收，都用。但肯定不会转手赏属。

        他活该。

        韩啸云，，讲究多，说起话来用词都细着呢。他觉得自己名门望族，我是乡野，不屑叫我字，除非是当着魏弃之的面或者有事求我，从来都叫我大名。我相信，如果他能不叫我将军，他肯定也不会叫我将军。

        “上车吧，刘将军，”他说，“我带你城。”

        “这都养白了长膘了啊——大将军给你的秘密任务不是去找葛小娘罪立功？”

        “刘良？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你这是任务完成，回来述职了？”

        *

        “哎，刘良，”韩啸云视线移，惊讶，“这不是我老娘送给大将军的腰带吗，怎么穿在你上？”

        韩啸云饱读诗书，我佩服他用兵的法度策略，但是武艺嘛……

        韩啸云毫无戒备地大步朝我走过来。

        他一合扇，往车里一指。

        “义信兄，”韩啸云跟我说，“打晕就成了，别打脸。”

        “既然是秘密任务，哪能告诉你啊是不是韩啸云。”我也笑着拍拍他的肩。

        他现在嘛笑？

        ……所以，魏弃之恢复了我的武职，还对外宣称我给他执行秘密任务罪立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