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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雀（六十二）

他上了步辇，到御书房与罗丞相商议要事，待罗丞相离去之后，萧煜了眉心，脸上显几分恹恹之，瞿安正想问他要不要休息一，突然外面有侍卫求见。

他也真的随意置了，所以才有了后来那次矛盾，虽然因他的主动求和而化解，但现在想来，或许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原谅他。

他有时候会将馨月召来，让她说些夏如嫣以前的事给他听，但不知怎的，在那次庆功宴之前的事他完全提不起兴趣，只有那之后的事方能叫他专注。

“朕睡了多久？”

其实他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她，但从未正瞧过，他总觉得，似乎那次才是自己一回真正注意到她，明明那样怯弱，却又为了她的婢女而鼓起勇气向自己求。

才两刻钟吗？

是了，萧煜有些恍然，她向来是个在意边人的，否则那次也不会冒着怒自己的风险替婢女求，可是他似乎从一开始就忽略了这，对他来说这些人都是他叫人拨过去的，他自然有随意置的权力。

馨月自那日审问后没多久就被他放来了，同时放来的还有青鸾殿以前的人，萧煜让他们各归原位，依旧如从前夏如嫣还在时一样，只是加派了更多的侍卫，将青鸾殿从到外严严实实看起来，叫他们迈不这里半步。

最近萧煜每日都歇在青鸾殿，就在夏如嫣的屋里，睡在她曾经躺过的那张床上，他在紫宸殿睡不安稳，到了青鸾殿方才会觉得好一些。

他说完安静了一阵，萧煜又自言自语：“也是，你怎么会去想这样的问题。”

那侍卫咽了唾沫，着：“有人在昌宁城外的护城河边发现了一女尸……”

“回陛，也没太久，两刻钟而已。”

“那些小鸟倒是比我这只重明鸟更自在，不会被这墙囚住，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自己的呼声，瞿安和那名侍卫的呼声，还有炭盆烧得旺盛的噼啪声，在这一刻终于重新回到了他的耳中。

最久，你觉得，她为什么要离开朕？”

“陛，罗丞相已经在御书房候着了。”

瞿安让人来之后，侍卫单膝跪地，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惶恐：“陛，有公主的消息了。”

听见女尸二字，萧煜突然觉得周遭好像安静来，他坐在书案后，看着跪在五步之外的侍卫嘴一张一合，却听不见任何声音，接着耳朵里传来嗡嗡的嘈杂声，那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甚至震耳聋，就在沸腾到极的时候，骤然又归于平静，然后他的耳朵里才逐渐有了别的声响。

一个沙哑中略带尖细的声音打破了室的静谧，床上的男人动了动，缓缓睁开那双狭长的凤眸，他的中布着些血丝，看起来像是疲累过度，脸颊也比从前要更陷去一些，更显得轮廓深邃冷峻起来。

他站在雪地里，看着天上飞过的鸟儿，半晌，开问：“瞿安，你在中这么久，可曾羡慕过鸟儿的自在？”

他缓缓启唇，吐几个字：“你再说一遍。”

瞿安一怔，抬望了望天，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过了几息才：“回陛，才不曾想过这个问题。”

萧煜想得神的时候，瞿安已经替他将披风系好了，静静站在一边不敢打搅他，待萧煜回过神，才迈步了殿，一路来到青鸾殿的花园里，又望着空中飞过的鸟儿停了脚步。

萧煜是和衣躺在床上的，虽然天气寒冷，但室烧了炭盆，倒也不如何冷，他从床上慢慢坐起来，了太阳问：

萧煜站起，瞿安赶紧上前替他整理衣衫，他望着窗有些神，方才他了个梦，梦到第一次遇见嫣儿的时候，他把她牵上步辇，将她带到恩和殿，然后在所有人面前拒了何文曜的求娶。

男人的声音并不重，甚至听起来有些轻缓，然而他问的话却令馨月的后背渗了冷汗，她的猜测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公主是主动走的，并不是被什么贼人掳去了。

皇兄没生病，他好得很，只是憔悴了而已

侍卫后背都快被冷汗浸湿了，埋着艰难地重复了一遍：“回陛，今早有人在昌宁城外的护城河边发现了一女尸，那女尸上穿的衣衫正是

“……陛，陛。”

她一时说不话，萧煜也没有她立刻回答的意思，他就坐在那儿，静静地等待她的答案，馨月从一开始的脊背发寒，再到后来略微镇定来，她深一气，缓缓开：

“婢并不能清楚知晓公主心的想法，但是曾经有一次婢陪着公主在花园里散步，公主看着树上的鸟儿神，过了好一阵突然对婢说——”

瞿安尽量放轻声音，就怕惹得主不虞，不过这段时日主的心就没好过，使得伺候的人都战战兢兢的，说话的声气都比往常小上许多。

萧煜倏地抬眸，目光如箭般向跪在地上的侍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