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轻轻扳开原婉然的手,接过门闩,“要动手,我来。”
原智勇应:“没错……啊?错了,错了!”
他这两个姑爷里,属韩一可欺……不,是“可亲”,教他坑蒙拐骗,多不相往来,全不似赵野狠辣,动手就卸他肩骨、打到他牙落。
是以听说韩一回村,他便腆着面找上门求助,哪承望他和原婉然全不是善茬了。
然而他委实不甘心就此绝了找回蔡氏的路,便垂死挣扎。
“妹妹,我是原家独孤种,你不帮扶,爹娘在九泉定然日夜咒骂,骂你不孝!”
“你……”原婉然手握成拳。
父母重男轻女,教她从小吃苦,而原智勇占尽便宜,至今还想借父母名挟制她?
想起从前那些委屈,酸的苦的滋味一脑汇在,堵得她气闷。蓦地韩一大手轻悄握来,那只手掌厚实有力包围住她,却不觉拘束沉重,惟将温度沁来。
原婉然抬望向韩一,望他底的温和沉稳,自家中翻腾的烦恶跟着渐渐澄静——不论过往如何艰辛,往后她有韩一,也有赵野。
她不同原智勇多费唇,只:“倘若爹娘地有知,在你过那些混帐事以后还要责怪我,那便这么着吧。我问心无愧。”
她答话漫不在乎,原智勇急了。
“妹妹,咱们到底是一家人,哥哥的纵有千般不是,总有些好,你不能真不我。”
原婉然握住韩一的手,冷冷:“要说你的好,有。从小我受你欺负,伤心难过的时候总告诫自己,不要长成你这等人。不要像你凡事只顾自己,不要倚大欺小,不要不拿别人当人,随意践踏。”
原智勇红了脖,“我哪有你说的这等不堪?”他再三碰,知所求之事无望,遂寻思恶心恶心原婉然夫妇。只是尚未琢磨章程,便见韩一朝他丢掷门闩,那长方棍棒挟风呼呼飞来,諕得他抱鼠窜。
铿锵!
在原智勇原本站立,后一只搁在院角落的瓦缸破了。地上散落的碎片中,躺着韩一方才掷的门闩。
原智勇目瞪呆。
飞来门闩能砸破瓦缸,可知韩一投掷力之巨。
韩一沉声向原智勇说:“你走吧,再来打扰阿婉……”他巴往破缸方向一扬,“我不会客气。”
他量颀长,宽膀阔,在衣衫微现肌肉起伏曲线……这么个壮汉昂然而立,气象雄浑,彷佛世间无可将之撼动。
原智勇往后退步,韩一稍稍冷脸,神便由平和静穆变得凛冽慑人,叫他很不自在。他也闹明白了,这人并不比赵野可欺,人家只是喜怒不形于颜,待人更留余地而已。
原智勇退着退着,咻地转跑了。
原婉然朝他背影喊:“你敢使坏,我跟你没完。”
韩一听她话中有因,遂问:“怎么回事?”
原婉然红着耳,说明原智勇上门目的。
“……他说要到军营举发你共妻。”说到最后,她的脑袋·资/源扣-仨②呜吆灵七⑥呜吾O·瓜和话声都低了——又是自家这边的事给韩一添麻烦。
“你别担心,他不敢。”韩一笃定:“这人惜命,惧怕报复,不敢妄言。”
原婉然咦了声,她见了原智勇便恶心不悦,无暇凝思,这时静心思考,还真是这样。
随即她要向韩一赔不是,韩一那厢却说:“对不住。”
原婉然一怔,“你何曾对不起我了?”
韩一:“我回来迟了,让你单独应付他。”
原婉然猛摇,“不,我才该向你赔不是。若没有我,你不会摊上他这门亲戚,糖似的,甩都甩不掉。”
韩一轻抚她,“其实我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