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格太好，上不准免役。”

原婉然听得“留后”两字，突然意识它相的事宜。她对那些事的认识仅限于人们谈笑戏谑时的只字片语，一切朦胧混沌极了，但已足够她把低得不能再低。

蔡氏走后，原婉然发呆许久，慢慢才觉得包括自己在，这世上的一切真了起来。

蔡氏又：“第二个短呢，倒怪不得韩官人，他要伍打仗。”

“好，回媒婆向婉丫讨准话，你在边上千万盯紧，引导问答，让婉丫答话像知自己嫁双夫。”

原婉然赶紧摇。

她的嘴角不可扼止地往上翘，再往上翘。

“我理会得。”蔡氏应，跟着把嘴唇重重一歪，“那小蹄，听说韩官人年轻有家底，哎哟，双冒光，只差哈喇。哼，碰上我家阿重就鼻不是鼻，脸不是脸。嫌富富。”

蔡氏：“哟，你还别不乐意嫁，人家四角俱全，搁平时，大把姑娘任他慢慢挑。如今要打仗，他是家中独苗，得赶在征前留后，这亲事才轮到你。”

“相公明。”

“那，不能不去了……”她白着面孔喃喃念。

“这叫一鱼三吃，比许给吴家一次卖断划算多了。”

她，要韩一的新娘了。

“韩官人行事细密，恐怕你没听仔细便嫁过去，到时生纷扰，因此特地让媒婆问一遍。别怕羞，你一说完我嘱咐的那句话，我便支开你。”

“对，韩一。啧，我又不是八哥。你听好，我说最后一遍，他姓韩，单名一。”

蔡氏略顿，：“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他有两样短。第一，太看重兄弟。”

原智勇因说：“婉丫说了人家，让你弟弟放规矩。”

这话是一桶冷，浇在原婉然天灵盖上。

这些天她翻来覆去思想韩一种种好，此刻轻易上心，他如何壮，如何温和，在旁人欺辱她时，替她撑腰解危。

蔡氏：“人光要放长远，富贵险中求，韩官人武艺，上了战场，正好建大功，立大业，替你挣五花官诰、七宝香车。果然他有个好歹，韩家现成的房让你住，田地收的租饿不死你。”

她要嫁给韩一了，雨落在香上，她那条姻缘红线，居然系在他上。

原婉然刹那心如迸豆，屏息问：“哪里的人氏？”

“说了。”

“敢我刚刚说话，你全当耳边风？翠村。”蔡氏重覆韩一的年庚、家世。“……父母双亡，独，有田有房，你嫁过去不必立规矩，立刻当家。韩官人生得一表人才，温克……”

“他有个义弟，叫赵野，两人秤不离砣，甚好。他烦恼自己成亲，成双成对，赵野打光棍，不是滋味，因此要媳妇拿赵野比作他一般照料。婉妹妹，这你得到吧？就当多一个小叔，比平常小叔多服侍那赵野一些。”

蔡氏回到房里，原智勇便凑来，压低声音问：“说了？”

蔡氏满意，她这小姑心，不肯作妾，拿吴家激上一激，她再挑剔韩一当兵，也要答应亲事。

原婉然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睁圆睛，“他叫什么名字？”

原婉然突然像上回蒙住大花脸那般，双手严实捂住脸，这回贴手的脸面一般地红扑扑，辣辣，却不曾皱任何懊恼惭愧。

“……嗯。”原婉然红着耳朵尖，。

“嫂，媒婆还要问我话吗？”同别人谈自家婚事，好难为。

“嗯。”

那个好人要上战场，去受枪林箭雨？

对了，那媒婆还说，韩一瞧见她，就此上了心，而他确实前来求亲。

蔡氏将韩一一顿好夸，简直天上有地无。原婉然久受蔡氏苛待，心中芥难免，难得两人英雄所见略同，蔡氏夸一句韩一，她便在心中猛，连带看蔡氏都顺多了。

“那好，媒婆问话，你便这么答，说你明白韩官人开的条件，会好好伺候韩官人和赵官人。”

韩一征在即，祸福难料，固然令人发愁，可这么一个大好人，老天不会不保佑他平安吧？哪怕他不回来，丈夫，他比任何她知的男人都。

“我会递话给阿重，让他等。求老天保佑两位姑爷全没了，他们孤儿两个，没三亲六眷啰嗦，家当稳稳落在我们手上，你妹妹就嫁给阿重。”

“可以纳钱钞免兵役的不是？韩官人有田有房，还凑不足钱吗？”她急问。

蔡氏临走前，：“真真如媒婆所说，你和韩官人有缘法。听说韩官人偶然经过咱们村，瞧见你，便上了心。”

原婉然顾不得羞耻接话：“看重手足义是好事。——嫂，韩官人不是独吗？”

原婉然肚寻思，她不要五花官诰、七宝香车，但求韩一归来。

“韩一。”

“韩一？”她使劲大，好疼，不是作梦。

蔡氏见原婉然不语，故意：“你愿吴家作妾也行。”

，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