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蒙了厚重的灰雾,在我为他施药,他才慢慢恢复了视力,灰只剩浅浅的一层。
他很抗拒人的接,不如说是厌烦或恐惧,之前有别的女仆照看他,他从来只会躲得远远的,如果潜中行接近,甚至会引起他激烈的反抗,全靠我锲而不舍坐在池边和他说话,为他唱歌,他才一一放松戒备愿意靠近我。
“好吧,齐司礼,你靠近一,我要为你的睛上药。”齐司礼缓慢地向我游近,悬停在平台旁边闭上,我将药抹到他上,随问,“齐司礼,前几天看见你上有很多伤和淤痕,当时你不让我碰,现在伤好像都消失了。”
齐司礼僵了一瞬,我能受到手指碰的睑微微颤抖。
“……那些东西好几天没……”
他的声音很轻,甚至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完整地说完这句话。直到药收我移开手,他才睁开看着我。
他的视力大约是在之前恢复得差不多了,直到这次上药,那层灰暗的云翳彻底刺破,凛冽的金惊而,他静静地看着我,神有一瞬间的复杂,尔后转变为作决定的冷淡。
靠近我。
靠近我吧。
是齐司礼的声音,不是用耳朵听见的,它自然地在脑海中响起。我怔怔看着那双金的移不开目光,世间所有的宝石都不如这双睛丽,金的瞳孔藏整片深海的神秘,蛊惑着我慢慢向它靠近。
银的海妖沉中,那双诱惑的眸与我之间隔着一层浅浅的,鼻腔嗅到的气息,我无法克制自己,逐渐接近面,近一、再近一。
扑通。
视线模糊,迅速灌鼻腔、肺产生辛辣的刺激,我慌乱地屏住呼,却无力地沉。肺胀痛心轰鸣,我倏忽想到轶闻里的记载。
——海妖,只用双就能蛊惑人心的海妖。
“如果不是船上你的歌声……”他的声音带着埋怨与不甘,又有微妙的遗憾。他说的是我在海上迷雾里唱的歌害他沦落至此?那他在遗憾什么?遗憾利用我的信赖伤害了我吗?
“你帮我离开,我会救你。否则你会溺死。”海妖的声音有一丝不平稳,比起威胁更像担忧,担忧我的拒绝。
“……你只用带给我驯化剂的解药,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如果担心惩罚,可以跟我走。”他的语气化了许多,像是商量或劝说。
“……你的歌声,让我想起很多……”低弱的、轻小的,我怀疑如果我能声狠狠拒绝他,他会比陷窒息边缘的我还痛苦。
不……不可能,你是女王的,你是……
我死死咬住牙关,不愿意在自己说退让的答案,肺的空气一压缩殆尽,血燃烧动,逐渐明显的窒息让我脑发昏。
也许会死,真的会死,我一定要这样豪赌吗?用上自己的命?
视线布上暗角,睛被辣得生疼,所有的一切失去了颜变成惨白,我憋着一气不肯松,终是听见一声无奈的叹息。轻柔的气息抚上,灿烂的金靠近,亮我昏暗的视线。